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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钱之俊


1942年,时任国立师范学院(湖南蓝田)国文系主任的钱基博,决定把女儿钱锺霞嫁给自己的学生石声淮,引起钱家人的一致反对,这其中就包括作为长子的钱锺书。钱锺书为何要反对这桩婚姻?钱基博又为何执意要把唯一的女儿嫁给石声淮?石声淮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此事还得从头说起。


钱家人


1938年11月,钱基博接受国立师范学院院长廖世承邀请,辗转来到湖南蓝田。一直到1946年秋季,他才离开当时已迁往南岳衡山的学校,偕女儿女婿前往湖北武昌,出任私立华中大学历史系教授(次子钱锺纬此时任汉口申新四厂副厂长)。


1938年9月,钱锺书回国,赴昆明西南联大任职。1939年夏,他受父亲之命,不得已离开西南联大,来到国立师范学院出任英语系主任,兼顾照料父亲。这是钱氏父子第二次在同一所学校就职(第一次在光华大学),也是钱锺书一生中最后一次这样长时间的照料父亲。吴忠匡《记钱锺书先生》:


在蓝田的那些日子里,我们除了教学任务外,只是读书,钻书堆,每天的生活内容极其单调刻板,然其格调却又极丰富多彩。老先生每天自清晨到深夜,总是端坐在他的大书案前无间息地、不倦怠地著书立说,编撰中国文学史,写读书日记。锺书也是整天埋头苦读,足不出户。


1941年6月,钱锺书回到上海,准备暑假后继续回联大教书。从钱锺书在国师的时间来看,他应该是知道石声淮这个人的。


钱基博、钱锺书父子


钱锺霞(1916—1985),钱基博四个子女中唯一的一个女儿,比大哥钱锺书小六岁。钱锺书的母亲最疼的就是小儿小女,本来钱家儿子极多,女儿极少,所以女儿非常宝贝,不同于一般的重男轻女。钱基博自己这样评价女儿:


女霞中学毕业,老妻遂留自佐;以故无女大学生之头衔,而亦无女大学生之习气;治家奉母,勤生节用,饭能自煮,衣能自纫;足不履剧场,手不拊赌具,口不衔纸烟;应接宾朋,指麾佣仆,米盐料量,胥女之赖!操作有暇,诗书以娱。吾家藏书多;吾女杂览亦不少;线装之书,耳濡目染;凡有涉猎,靡不通晓!然诵览之书多,而写作之功少;操管濡墨,楚楚大致,足以记姓名,写家信而已,无才为女学士,然不害为良家女!


钱基博编《金玉缘谱》,石声淮写录,


石印线装,非卖品,1942年印


他是按“贤妻良母”的方向来培育女儿的,否则在当时在大环境下,钱锺霞应该继续去上大学。钱锺书在清华刚毕业那会儿还专门写过有关于妹妹的诗:“依娘小妹剧关心,髫辫多情一往深。别后经时无只字,居然惜墨抵兼金。”写妹妹幼时撒娇不肯上学,梳着小辫子,没想到别后再见时就爱好读书写字了。写出了哥哥对妹妹成长的关心、爱护和欣喜。


1938年无锡沦陷之后,当年2月,钱锺霞和母亲与叔叔钱基厚一家就避居在上海。大约在1941年暑期,她随二哥一家由上海来到国立师范学院,接替哥哥照顾父亲。“抗日战争方殷,余侍先父寓湖南安化县蓝田镇(今涟源县治)。”


有文章说,钱锺霞此番来湖南是给老夫子送信的:


日寇陷沪后,为笼络人心,准备在上海创办一所联合大学,指使上海汉奸维持会长写信给钱先生,聘他去任校长,并命他的女儿千里迢迢从上海来到蓝田送信。钱先生接到此信,义愤填膺,当即撕毁。他认为:“寇深矣!国危矣!吾人当此危急存亡之秋,安可不思所以自处!”终于稳坐国师任教不动。


但钱基博说女儿是“间关数千里,奉母命以来省疾,欲侍我以还江南”(《金玉缘谱》),就是来看病,并准备接他回江南的,并无特别任务。据当年国师租借地的主人李氏后人李忠忻回忆:“因为身体不好,钱基博每天由被称之为‘钱小姐’的女儿提着公文包,搀扶着去上课。钱锺霞因为容貌端丽,身材高挑,楚楚动人,远近闻名,来求婚者络绎不绝,钱基博一概婉言辞谢。”


石声淮这个人


石声淮,湖南长沙人。1938年考入国立师范学院国文系,1943年毕业留校任教,是国师首届毕业生。1946年随岳父钱基博一起受聘于华中大学(即华中师范大学),后一直工作于此。在如今的华师大,他是作为文学院(前中文系)的“祖师爷”被不断追忆、缅怀的。但当年这个人从外形上看却很不出众。李氏后人李忠忻的老伴康海初说起这位钱小姐,印象最深的是她的婚姻。她说石声淮,“长得丑”,一眼斜视,“还龅牙”。石声淮毕业实习时的国师附中高三学生傅业葵也回忆说,石老师“长相奇特”:“一双斗鸡眼,一只鹰钩鼻,一张手掌宽的脸,一缕长发斜斜地遮住半只眼睛;他那很少换洗的蓝布长衫的前襟有一块块的稀饭渍印。”(傅业葵《记实习教师石声淮》)简直就是邋遢不堪。更可怖的是,还有人说他患有皮肤病。


但这些回忆者都会话锋一转:石声淮这人多才多艺,人不可貌相!康海初说他“有才华”,擅长国文、英文、德文和声乐。傅业葵说他说得一口纯正的德语,他同数学系主任李达教授的德国太太用德语交谈时,不但言语流利,而且谈笑风生,挥洒自如。他还弹得一手漂亮的钢琴。国师举行音乐会,别人都是西装革履,风度翩翩,只有他仍旧是那件污渍斑斑的蓝布长衫,两只手交叉着插在袖筒里,耸着肩头,慢吞吞地走上舞台,走向那硕大的平台钢琴。看着他那模样,许多人忍不住要笑。然而,当他的指尖一阵清风似的掠过琴键时,半闭着眼睛的听众仿佛徜徉于蓝天白云、垂杨流水之中;当他重重地叩击着琴键,那粗犷豪迈的乐音在人们的意念中,描绘出了一只在暴风雨中翱翔盘旋的海燕。一曲终了,人们如梦初醒地慢慢睁开眼睛,一瞬间的寂静之后,紧接着的是声震屋瓦的掌声。石声淮从琴凳上站起来,微微地一弯腰,一缕头发滑下来,遮住了他的半边脸,还是很潇洒的。


石声淮


他不仅钢琴弹得好,绘画也很精,上课时有边讲边画的本事。他的古典文学修养很好,记忆力强,有“活字典”“活辞海”的美誉,尤其擅长背诵经典。他的学生回忆:


他给我们讲课从来不带书,有时带几张卡片也是用英文、法文写的。讲课时先大段地背诵,然后边讲解边信手在黑板上画速写,数笔画过,人或物神形毕肖,直观而形象,易懂而有趣。


作家唐浩明也是石声淮在华师时的学生,他对老师当年随手画在黑板上的古代服饰与器物印象深刻。在他看来,石先生虽然致力于历史文献的研究,却有诗人艺术家气质,“有音乐和绘画的天赋”。


石声淮没有留过学,也没有读更高的学位,青年时期在如此偏僻的地方就有如此难得的表现,怎么不让钱基博赏识?更何况他对老夫子亦步亦趋,模仿他文章风格已到乱真的程度。日常生活中他对钱基博更照顾有加,“在湖南一住八年,到了最后,行动需人照顾,全仗同学们对我爱护,石声淮就是其中的一人”。钱基博甚至认为石声淮在“诸生之中,性行特类我!”给予极高的认同。老夫子看人一向重德才兼备,而不重身家外貌,曾明确说选婿“人才第一要紧,其次职业与环境”。因此石声淮在那时他的视野范围内就是理想的东床之选——更重要的是,他觉得石是个可授受其学术衣钵的合适人选,在他的培育下日后必能成材。再说,嫁个书生,虽然清贫,“粗茶淡饭足矣”。他决定把女儿嫁给石声淮。


反对


自从钱基博决定把如花似玉的女儿许配给石声淮后,国文系的男生都用嫉妒的眼光审视石声淮,暗暗地问自己:“我哪一点比不上他?”女生们愤激得眼睛里噙着泪花,愤愤不平地涨红了脸,差点儿上门去质问老先生:“为什么亲手把一朵千娇百媚的鲜花插在牛粪上?”钱锺霞本人也不中意父亲替自己的选择,但又不敢违拗父亲的意愿,心中十分苦闷。


这桩婚事更多的、更直接的是遭到了钱家人的一致反对。当时在汉口的老二钱锺纬,来信报告母亲,说爹爹已将妹妹许配给他的学生某某,但妹妹不愿意,常在河边独自徘徊,怕有轻生之想,并且说爹爹选的这个人并不合适。老夫人只因为石声淮是外地人,就认为不合适,就让钱锺书写信劝阻这门亲事。钱锺书代母亲委婉陈词,说生平只此一女,不愿她嫁外地人,希望父亲再加考虑。钱锺书自己也私下单独写信给妹妹,给她打气,叫她抗拒。不料钱锺霞不敢违抗父亲,就拿出哥哥的信来,代她说话。老夫子见信更加恼火,回信说,储安平是自由结婚的,正在闹离婚呢!(当时储在国师任职)他讥诮说,现在做父母的,要等待子女来教育了!老夫子在这件事上,充分展现了封建家长制包办婚姻的独断专行。


这期间,钱基博的同胞兄弟钱基厚同情他的嫂子,也写信劝阻。他观点开明,说家里一对对小夫妻都爱吵架,唯独锺书夫妇不吵,可见婚姻还是自由的好。这是一个非常有趣的鲜明对比。钱基厚的女儿钱锺元(1914—1959)当初就是钱基博介绍对象的。钱锺元是无锡国专最早的一批女生之一,也是伯父钱基博的学生。当时同乡许建人之子许景渊,毕业于北平税务专门学校,在上海海关工作,钱基博很赏识这位年轻人,便甘做月老,撮合两人成就婚姻。双方家长都表示满意,只是钱锺元有所踌躇,不很愿意。钱基博为了让侄女接受这场婚姻,态度和蔼,极尽循循善诱。他数次致函侄女,劝其善体父母心意,打消顾虑;为便于相互考察了解,还特许锺元与景渊约定“以三个月为犹豫期”,双方无异议即可订婚;奉劝侄女“勿自托大”,一定要听从长辈意见;最后,他还拿出了“杀手锏”,例举钱锺元长兄长嫂(即钱锺书与杨绛)的故事来开导她。钱锺元最后打定主意,同意了这桩婚事。其实钱锺书夫妇当年是自由恋爱,只是结婚时走了老式婚姻的程序而已,本质上并不一样。


订婚


1942年冬至日,钱基博不听家人劝阻,坚持让女儿与石声淮订婚。老夫子特编撰《金玉缘谱》一册,权当证婚书,详细记录了嫁女儿的全过程,石印百部,贻送国师师生及亲友,声明当前国难深重,一切从俭,即时订婚,他日合卺,均不举行任何仪式。谱中略谓:“男子氏石;女出裔钱;钱从金旁;石为玉根;永以为好,坚如金玉。”在这本小册子里,钱基博绘声绘色地描述了当时订婚的情形,语句神情令人捧腹:


基博谓声淮曰:“内子王生三男一女。十年之前,长次两男,咸游英伦;季男锺英,侍余负笈。余有四方之志,而不问家人生事谁何;门户支撑,独有老妻!女霞中学毕业,……知女莫若父,不敢不以诚告也!尔声淮闻言,倘愿得为偶耶!”


声淮对曰:“女公子性行淑均,大惧声淮之不足以辱!倘许下嫁,极所愿也!特不知师母意若何?”


基傅曰:“妇人以顺为正;夫倡妇随。吾之所为,老妻未尝有异议!”顾语锺霞曰:“汝间关数千里,奉母命以来省疾,欲侍我以还江南;此汝之孝也!然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抑亦汝母之所同愿!声淮从学四年;吾相其人,相非富贵而秉德不回,持己以介,用情则挚;诸生之中,性行特类我!吾以汝归;吾信声淮必能以爱我者敬汝!汝意何如?”


锺霞曰:“女惟父命!”


基博谓声淮曰:“老夫仅此一女;走数千里来省我,尤倍怜爱!吾今以爱女相托;幸汝终始善护持之!吾信吾女亦必能体汝意以事母夫人!”


声淮曰:“唯!敬受教!”


基博谓锺霞曰:“汝母之事我,汝所覩也!吾与汝母结婚三十六年,未尝为制一首饰,添一新衣!汝母淡泊明志,勤俭持家;善抚我室,毋我贻罹!吾之读书稽古以获专志于学而不以家事为忧者,汝母之力也!愿汝视汝母之所以事我者以视声淮!声淮厉学敦行;汝则约己勤生,善抚有声淮以室;相与以有成,此吾之意也!”


锺霞曰:“敢不率母教以如父意!”


基博起携锺霞之手以付声淮曰:“汝二人愿为夫妇,可握手以盟心也,吾为尸盟,有如天日!”声淮、锺霞握手如命;已而返坐。


老夫子顶着压力把女儿许给石声淮,也并非完全放心,故一再叮嘱,万般交待,希望两位年轻人能永结同好。他把到湖南后写成的《中国文学史》和《孙武书注》二书手稿,送给女儿作嫁妆,“凡二书之所获,不论国家之学术著作奖金,抑书店之版税稿费,惟尔锺霞实有之!”钱基博还特别将二百余册日记赠予石声淮,作为新女婿的礼物,也寓意授受老先生读书治学之衣钵。“吾箧中日记二百馀册,即以相付;以翁婿言,则觌仪也;以师弟论,则衣钵也!”这哪里是在选婿,分明是在选学术接班人啊!


钱锺书为何反对


钱锺书主要是站在妹妹的立场上,为唯一的妹妹着想,妹妹不愿意,就是不合适。这是出于他对妹妹的爱护。本质上来说,他较全面接受过西方教育,从大学起读的就是西洋文学,对自由婚姻的主张其来有自。晚年在名著《管锥编》中他阐述过对自由婚姻的推崇:


盖婚姻之道,多出于倘来偶遇,智力每无所用之。重以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几于暗中摸索。好逑怨耦,同室方知,只有以宿世姻缘、前生注定为解。故切身遭际,使男女言“命”而或怨之、或安之者,匹配尤甚。虽贵居九重,富有四海,亦或不克强致,事与愿违。“因缘”“宿生”不过巧立名目,善为譬释,苟穷根究柢,乃无奈何之饰词、不可晓之遁词,与“命”只是唯阿之问尔。


他和杨绛在清华园里相识相恋,是最好的注脚。虽然他们最后结婚走了老式程序,但也只是走走过场而已,双方父母都没有过多干预。


钱锺书本人大概也不是很满意石声淮这个人。他在国立师范学院两年,正是石声淮在校做大学生的时候,有些介绍中说石“以学生身份兼任助教”(杨绛回忆录中说他“曾和锺书同事”,大约指的就是这个经历),那么他对石应该是比较知根知底。钱锺书只比石声淮大三岁,而他此时已从世界一流大学留学归国,被清华大学破格聘为教授,在学界早已小有名气,在学院里也是年轻的系主任,你说他怎么不会高标准严要求地选择一个至少和他妹妹般配的妹婿呢?以他的眼光怎么能接受一个据说“其貌不扬”“邋里邋遢”的人?从学术研究的能力潜质来看,他大概也不看好石。


从现在石声淮留下的成果可以看得出来,他像样的专著基本没有,论文写的也不多。唐浩明说,他不轻易著书立说,连论文也不多写。如果有论文发表,他必定送他们这些学生一份。1950年他受聘为副教授,直到1980年才晋升为教授,时年67岁。如果一定要说石声淮继承了老夫子的衣钵,那他倒是继承了子泉先生“笃学慎思”的学风。他的学生谭邦和教授说:“石先生的论文肯定没有现在的教授那么多,他最优秀的作品应该是一届又一届的学生。他自己就是一件作品,风范后人。”这个评价还是比较恰当与公允的。


交往


1945年秋,石声淮与钱锺霞在湖南溆浦结婚。石定果教授回忆说:“妈妈爸爸是1945年8月15日结婚的。当天日本宣布投降,消息传来,街上鞭炮齐鸣,热闹极了。妈妈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怀上了我。”


结婚后,他们随钱基博一起来到武汉。解放前夕,老夫人也搬到了武汉,和女儿女婿一起住。钱锺霞夫妇此后一共生了四个子女。杨绛认为,“爹爹一手操办的婚姻该算美满”。但从钱锺书往来文字与谈话中却鲜见他对这桩婚姻再发表过看法,更很少看到他与石声淮的交往记录。石声淮对那些来访的“钱迷”,更只字不提钱锺书。钱锺书和许景渊往来密切,有谈诗论学的文字,虽然许还非文学圈内人。这也是一种态度吧。


晚年石声淮先生(左二)与学生们


因为父亲和母亲的关系,钱锺书与妹妹一家一直保持联系。1949年后,他在寒暑假多次去武汉探望双亲。据当年住在武昌朴园的人回忆,钱锺书夫妇和女儿常前来小住探望老人,每次来都在屋前大朴树下捏煤球。那时还没蜂窝煤,都是自己买煤回来后,掺黄泥兑水和,然后用手捏成煤球,放在空场上晒干。武汉的冬天,手沾着水生冷,可两人边捏边有说有笑,捏完煤球,还帮着父亲买菜。石定果教授也曾在文章中记述了钱锺书夫妇到武汉省亲小住的情形,以及舅舅关爱她们姐妹几个的往事。


据石声淮指导的硕士研究生傅道彬回忆,1984年4月,他们几个研究生带着石声淮的书信来到北京拜见钱锺书。石声淮特地将一部清代著名学者谭献的日记手稿托他们带给了钱锺书。钱先生高兴地拿着手稿,大声招呼杨绛来欣赏。


1987年,钱基博诞辰百年。时隔30年,华中师范大学准备隆重举办纪念活动,有意邀请钱锺书参加。校方希望石声淮出面相邀,石明确表示说:“他不会来的。”后来是通过钱基博的弟子彭祖年去函邀请的,得到的是钱锺书那个著名的“六不”回函。1993年3月,钱锺霞石声淮夫妇先前整理的《中国文学史》终于付印,涉及合约及稿费处置,钱锺书致函中华书局表示由周振甫先生全权处理。周振甫于是让人把稿费寄给石声淮,由他再分给四个子女。实际上,这笔稿费当年是给钱锺霞作嫁妆的,只是此时她再也收不到了。


有一件事,钱锺书去世前可能还一直蒙在鼓里。钱基博生前两次将其规模庞大的日记和笔记交付女婿保管使用,一次是订婚之日,一次是1957年11月钱基博弥留之日。最后一次他将自1937年任教前国立浙江大学起,所著论学日记,历时逾二十年,都数百万言,及其他手稿,全部留给女婿保管(1937年前的日记,则因抗战初未及运出而丧失)。没想到“文革”中,石声淮鉴于笔迹留存之可怕,遂将其全部销毁。而钱锺书一直认为父亲的日记是被红卫兵所毁。你能说,钱锺书当年反对错了吗?当然,这是后话了。


来源:各界杂志2024年第9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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